这一路果然顺利。
在唐川的记忆之中,在姐姐唐樱箬进了大牢之后,唐川是来过两次的。
但是每次都被拒之门外,就算是表阴了身份,也决不允许进去探监。
根本就没人把他当回事,他也没什么钱,每次都吃闭门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。
唐川此举,除了简单了解姐姐现在的情况,还有就是为了了却原本唐川心里的执念了。
“进去吧,我在外面等你。”叶红衣在刑部偏门外停下,对唐川说道。
已经有专门的管事来接唐川了。
抬头看去,眼前的刑部,戒律森严。
“你怎么办到的。”唐川随口问道。
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。”叶红衣耸了耸肩,直白的说道。
唐川尴尬的咳嗽了声。
虽然大概猜到了,但没想到这么直接,估计花了不少钱。
“行,那我进去了。”
管事带着唐川,从偏门进去,七拐八拐不走大路,很快就来到了大牢外。
这大牢的建造风格和其他地方显然不同,墙体更厚实,没有窗户,只有大门上两个通风口。
进去之后,果然,这里面的味道,简直能熏死人!
恶臭扑面而来,即便是有人专门打扫,但这样的地方,昏暗无光,通风又不好,犯人们别说洗澡了,有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,要死之人了,也不在乎那些。
转头四下看去,这里面四通八达,打造出很多不同的分区,靠近外面大墙的,还有个小小的脑袋都伸不出去的窗户,并且用栅栏封着,算是有点光亮。
大多数的地方,都昏暗无比。
“这位爷,我们走这边。”身边的管事十分客气,带着唐川往前走。
路过的狱卒之类的,也只是瞥一眼,便不再理会了,显然已经习以为常。
这一路走来,唐川见了不少犯人,有的还在吃东西,只是那食物,和猪食没什么区别。
“这大牢里,就吃这些?”唐川眉头微皱的说道。
可不是心疼这些人,而是心疼自己的姐姐。
“倒也不全是,我们这地方,其实规则很简单,也没有道理可讲,只要关进来的囚犯肯花钱,不仅有床有被,有酒有肉,甚至小妾还可以进来陪宿吗,可若是一旦没钱,那狱卒,那就是黑白无常,他们有无数种办法让囚犯们生不如死。”管事满不在乎的说道。
唐川心头一紧。
管事看唐川的脸色有些难看,便又补充着说道:“不过这位爷您放心,您要见的人,过的不算这里面最舒坦的,但也绝对不差。”
啥意思?
给过钱?
唐川一愣。
“是叶红衣给的钱?”唐川问道。
“不不不,不是叶老板,不过,我也不能告诉你,我们这一行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,赚的了钱,脑袋也都悬在裤腰上,什么人给的,您都甭问了。”这管事门儿清,把唐川的想法猜的是八九不离十。
没多久,走到靠近后面的一排,管事停了下来。
“这里,就是地字号牢房了,您要见的人,在第三间,我就不去了,您有一炷香的时间,到了我会叫你。”管事说完,就错开身子走开了。
唐川点了点头,往周围看了看,附近的几间,都是空着的。
想来这种级别的犯人,也不是那么多。
走到第三间,唐川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女孩。
年纪和唐川差不多大,墙角的窗口下,一个木板床,上面还有一床简单的被褥,女孩正坐在床边,低着头发呆。
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,才慢慢抬头。
四目对视。
唐川脑海里关于姐姐唐樱箬的所有记忆全都浮上心头了。
虽然唐川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到唐樱箬,但心里的激动和哀伤,还是一瞬间就爬满了脸颊。
“小川!你……你怎么来了!快出去!”唐樱箬惊呼一声,立刻喊道。
她的样子看上去无比的憔悴,虽然不至于像那些没交钱的犯人一样凄惨,但对比以前在唐府的时候,还是差别甚大。
“姐,有日子没见了,你……怎么样了?”唐川干巴巴的寒暄道。
“还能怎么样,事已至此,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,你快走吧,能侥幸活下来,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。”唐樱箬担心的是这个。
唐川之所以能活着,就是因为他的废柴,没人把他当回事。
这也更证阴了唐川的猜测。
置唐家于死地的人,是因为利益或者阴谋,唐川这样的人,没有什么能力影响大局,直接就被忽略了。
“不着急,没人把我当回事的。”唐川摆了摆手,并不打算听唐樱箬的直接离开。
唐樱箬许久没见唐川,虽然打心眼里也觉得唐川是烂泥扶不上墙,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弟,能在发配边关之前和弟弟说上话,也算是难得的机会了。
于是,两人隔着牢门,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。
唐川没什么好说的,反而是唐樱箬,只字未提唐府的惨案,就算是唐川旁敲侧击的询问,也都被唐樱箬巧妙的回避了。
并且话里话外,都在教导唐川以后要如何保全自己,甚至劝他离开长安,远离这个是非之地,目的,也只是想让唐川以后能够活着,仅此而已。
这大概就是亲情吧。
没多久。
脚步声再次传来,唐川瞥了眼,发现是管事,一炷香的时间,卡的还真准。
“姐,时间到了,我得走了。”唐川道。
“好,记住我说过的话。”唐樱箬嘱咐道。
唐川点了点头,要转身的时候,想了想,还是开口说了句:“放心,我不会让他们将你发配边关的,唐家的惨案,也得有人来认。”
“你……”唐樱箬心头一紧。
想要说些什么,唐川已经快步的离开了。
唐川心里想的很清楚,能让唐府突逢大变的,绝对不是什么小官员,这么快处理,皇帝都没有任何的追究,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那么想要反过来救唐樱箬,也就只有一个办法。
让那皇帝,亲自开口!
当朝皇帝,李世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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